碎片－2014

若是以為只有自己也能活下去，就同時喪失柔軟的心。

2014-01-01

人很難與過去切割，現在是過去的總和。

2014-01-03

大一的時候在網路上找夏宇的作品，看到《告別》，才知道陳永龍與李泰祥。

這是第一次去聽現場表演，遺憾的是李泰祥於昨日辭世，猜想永龍會唱上一張專輯的歌，我想聽《告別》。他果然唱了，並且一連唱了五首。他說他今晚不想說話，就唱歌吧，每一首歌都是他想說的話。後來他揹起吉他，唱著其他歌手的作品，從《外面的世界》、《認錯》到《天天想你》，然後嘉賓登場，是昊恩家家與臨時被拱上台的紀曉君，沒有彩排，他們唱著部落的歌，雖然聽不懂，卻很震撼。最後才終於開始唱這張專輯的歌。

若我是個感性的人，應會啜泣不止，這場演唱會太美好，那些歌都如暖流一般，在血液中流淌。

2014-01-05

真正決定你會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不在於你多想得到它，而是你願意為之付出多少。

2014-01-09

日文課老師問我們回日本可以帶什麼當伴手禮，大家只想得到鳳梨酥與茶葉。

後來她說現在日本人很瘋兩個東西，一個是我的美麗日記的吸油面紙跟面膜，另一個是森永的芋頭口味牛奶糖，帶這兩個回去送日本人會超有面子的。

我只想說，老師你自己早就決定好了吧。

2014-01-10

出門完全要隨身攜帶五十張「干你屁事」卡發送給民眾。

2014-01-14

在這面突然出現的鏡子前，我才發現：原來不管我怎樣熱愛我的生活，不管我怎樣惋惜與你的錯過，不管我怎樣努力地要重尋那些成長的痕跡；所有的時刻仍然都要過去。在一切的痛苦與歡樂之下，生命仍要靜靜地流逝，永不再重回。
《回顧所來徑》，席慕蓉

下午讀到這一段，突然心有戚戚。偶而還是會想起大一的荒誕時光，轉眼已大四，有點莞爾，也有點無奈。

2014-01-16

語言學除了愛用複雜的國際音標之外，還超愛畫樹狀圖，句子、短語、發音跟音標都可以畫樹狀圖，生生不息的概念。

2014-01-18

席慕蓉在書裡提到的，她丈夫說：「你寫的東西太以小我為中心了。」

的確如此。席慕蓉的散文多半在敘情傷懷，個人經驗十分濃厚，有些篇章難以引起共鳴。最令我驚喜的是輯五《窗外》，談留學時期他人的故事，極抒情且具畫面感。書中許多句子如詩一般，優美流暢。而這樣小我的文章也並非完全沒可讀性，就像她說：「這個世界就是由無數的小我構成，就因為小我有一份感情，大我才會產生一股力量。」

2014-01-19

日光太真實，艷艷而具溫度。中午從圖書館走出來，看到草坪上人們追逐、野餐、談笑，突然想到王菲唱的致青春。哼著走著，遠遠看見博淳，一條路的兩頭。剎那想起大一時有次在人社院上完德文，走下山坡時也是這樣遠遠，他等在下頭，那天我們約了一起午餐。相似的場景，只是今日是巧遇，閒談幾句各自離去。

有時生活裡起個念頭，便無法遏止地連鎖下去，想到目前為止遇過的人們。年少時總以為分別後可以保持聯絡，也不擔心；隨著年歲增長才清楚保持聯絡這件事多麼耗費心力、多麼困難。偶而會收到朋友寄來的信，從台北、台南、國外或是不知何處的旅途中。前陣子收到琬宜的信，裡頭有個句子看過之後始終難忘：「一個人時其實並不特別傷感，只是厭惡對比。」

是呀，對比最可怕。

2014-01-23

今年冬天雖冷，不過還是可見陽光，喜歡這樣冷冽而陽光普照的天氣。

看到路上的竹中學生逆光向學校行進，想起高中的自己也是如此，每天在車站與學校中間那段路，揹著沉甸甸的書包往返，現在想來是一段璀璨又幸福滿溢的時光。不過當時是怎麼想的呢？當時想做什麼呢？想成為怎樣的人呢？如今完全想不起來了。多想再當一次高中生，雖然不可能。如果過去的自己努力讀書是為了追求幸福的人生，那麼如今的我，是否能回應他對於幸福的期待？

2014-01-24

人際關係就像玻璃精工一樣，外表十分耀眼美麗，會反射陽光，將光線朝四面八方散射，然而只要手指一碰就立即毀壞了，光線一照，內部就會產生扭曲的影像。
《聽說桐島退社了》，朝井遼

這本書讓我想起十七歲，參加喜歡的社團，做自己願意的事，同時擔心著未來。涼也與宏樹是對比，上層與下層，只是孰上孰下？他們都不一般，只是羨慕對方擁有的。如果各取一些就成為一般大眾。杞人憂天也虛張聲勢，腦中不斷建構只有自己懂的世界。

青春就是這麼回事，過了就沒了。朝井遼讓我再次記起來。

2014-02-01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
我懷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
《我是一隻小小鳥》，趙傳

但願能再平穩飛一陣子，慢慢地，保持前進就好。

2014-02-02

實在討厭親戚聚在一起的這個日子，總覺得像應酬一般矯情，某些人連只見一面都痛苦。

2014-02-09

正因帶了幾分死亡的氣息，才使得幸福的甘醇變得更加深刻。
《風起》，堀辰雄

先看了宮崎駿的電影才回頭買書，與電影的明亮相去甚遠，書裡的場景幾乎鎖在一座山裡，一棟療養院與一片森林，主角與妻子。畫面是固定的，情感壓抑而緩慢。從春天走到冬天，接著卻不是另一個春季，而是死蔭之谷，哀痛絕美。

2014-02-11

需要麻辣鍋來治癒自己凍傷的心。

2014-02-12

有時會異想天開，想像他人一樣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明白自己的普通，不至於太糟，但也不會成為突出的那個。

不上不下的人最無助。

2014-02-13

因為實在太寂寞了，所以總嘗試跟人談戀愛。可是因為太寂寞了，人總是變得有點迫不及待。遇到一個覺得好的，迫不及待在一起，然後發現性格不合適，或生活內容相去甚遠，又迫不及待地分開了。這件事經歷了太多以後，這種迫不及待又變成隨隨便便。看到一個差不多的，隨隨便便就在一起了，在一起一段時間發現有分歧，也懶得去解決，隨隨便便地分開。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給你一種錯覺，就是你隨時能再找、再換，這麼大的城市難道沒有人比他好嗎？沒有人比他更合適嗎？沒有人能比他更能給你安全感、給你溫暖、給你一個看起來像家的住處嗎？
《那麼多的人，你要去哪裡》，秦昊

2014-02-15

我不告訴你我看見了什麼
你睜眼就是遍地彩虹
《用你的眼睛過日子》，琬宜

2014-02-20

今天上〈視覺文化〉又見到杰凱，大一英文課的同學。他說覺得我與之前感覺不同，卻沒說哪些部分。即使如此，還是挺開心的，至少有改變，知道自己沒有原地踏步便鬆了口氣。

2014-02-21

低聲告訴走在前面的影子：「走慢一點。」

2014-02-23

愛思索便會福薄
《你們的幸福》，謝安琪

晚餐時不知覺騎到市區，索性到城隍廟週邊散步。自己散步時習慣哼歌，一點不覺得寂寥。時常想起過往，卻不怎麼思考未來的事，直到今天才察覺。

2014-02-25

立行老師稱讚我第一次教案品質很好，因為不是中文系的緣故，本來分配給我的學生是兩個只要練生活會話的日籍主婦，她看完教案後，決定換成一個要學古典文學的日本學生，一聽到馬上在心裡打了冷顫，又喜又悲。

2014-02-28

上次搭早班車是大一時，我還記得是耶誕節前。那一年冬天特別冷，早上六點天空還是黑的，等接駁車時只有六度。六度，對在南部長大的我來說是個不舒服的氣溫。不曉得是習慣還是心理作用，後來幾年的冬天都不及那年冷。這個星期，天氣非常宜人，溫暖的讓人以為春天來了，剛剛搭接駁車時才發現路旁的行道樹都還禿著。

原來冬天尚未過。

2014-03-01

媽最近學會用 Line，明明就在樓下看電視，等廣告的空檔還硬要傳貼圖給我。

2014-03-12

並非美麗的回憶就這樣建構起一個人的美，悲傷的回憶有時也會構築起人的體恤，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旦深深地滲透到人的內在，就會在某個時候以意想不到的形式顯露出來。
《好像少了誰》，宮下奈都

2014-03-05

下午開始全身痠痛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撐著上完課之後，回到家馬上癱上床，睡睡醒醒，身體熱得不舒服，幸好平時會把沒吃完的藥標籤留存，剛剛吞了一顆退燒，去附近的豆漿店填飽肚子，體力就回復一半了。

2014-03-08

今天在舊書攤用 75 元買到書況良好的原價 250 的書。（撿到便宜的主婦嘴臉）

2014-03-16

還對早上的英文口試心有餘悸，早知道不要抬頭，不抬頭就不會看到監考官對我笑，像是在說：唉呀你英文怎麼這麼爛。

2014-03-17

把過去的事情不刻意忽略也不加油添醋地好好想了一遍，將自己挖空，明天開始再慢慢放進新的東西。

2014-03-19

希望每一個不同或共同的嚮往最後都能綻放。

2014-03-28

寵物跟小孩一樣都是睡著最可愛。

2014-03-30

Q：怎麼學會輕聲優雅地做任何事情？
A：在房間養一隻膽小到不行的貓。

2014-04-05

收養納茲已一個星期，遲至今日才終於記下這件事。

想到他剛來那一天，眼睛受傷，叫得淒厲，現在則頑皮體壯，真好。養寵物多了一份牽掛，茫茫人生實在太寂寞了，寂寥轉變成麻木，與機械無異。希望我能陪伴他繼續往後的貓生。

2014-04-18

不熟的人過於積極地親近，會在心裡後退好幾步。

2014-04-30

2014-05-04

翻行事曆發現今天是文藝節，這幾年才發現突然多出來的節日越來越多。

2014-05-10

我們擁有自己的世界，它們在許多地方有所交會，但是在其他地方，兩者是一點干係也沒有的。我必須學習，我們之間共同的東西是什麼，還有什麼是只有我一個人的──也就是不能和他們分享的。
《謊言，即熊的症候群》，Olga Tokarczuk

2014-05-16

每週一、四都會到市區上日文課。大概是去年秋天開始，每次經過公賣局都會看見一個媽媽帶著兩個應該還沒上幼稚園的孩子，賣口香糖。接著冬天到了，她還在，孩子也還在。去年冬天那麼冷。「為什麼帶著孩子呢？」那樣小的年紀，其實已經能對生活產生許多感知。但很現實的是，如果那位媽媽沒帶著孩子，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她呢？

昨天看新竹版發現有一些人也注意到這件事情。推文中有一段話說：「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人生不夠努力，那麼別人再怎麼努力幫助他都是一樣的，畢竟大家也都是認真生活以及過日子。」

我們從小被教導要熱心助人，但是如果幫助並沒有辦法通往正向循環，需不需要換種方法呢？

2014-05-18

下午落大雨，雨停後騎腳踏車去買車票，一路上風吹過來很舒服，路上車子稀落，突然想到如果能一直留在新營這樣生活下去，雖然不熱鬧，但也不錯。

2014-05-22

聽學長姐說，去年謝師宴發邀請函給老師，最後只來三四個，今年想說寄電子信就好，怕被信箱掃到垃圾信，所以請系辦寄。結果老師向系辦反應說不夠慎重，最終還是得製作邀請函，討厭所有只在乎形式的事情。

2014-05-23

日子被雜務追著跑，討厭一切形式過程，但終究得做。一連下了快十天雨，身體和大腦都快發霉了。

2014-05-25

人生如寄，所以輕盈，所以恍惚迷離。

2014-06-04

重做教案時，低頭看到納茲躺在腳邊，兩只眼睛看著我，這樣怎麼捨得離開你。

2014-06-06

雨時落時停。

有些時候，空氣裡的氣味、路邊的場景加上當下的心情，一切一切都嵌合時，遙遠的過去被召喚回來。只是時間把所有人事壓為標本，好的不那麼驚喜，壞的也不那樣椎心。回憶如浪，拍在岸上消逝了，下一次會再來。

2014-06-08

父母摸我們這年代的東西，在我們眼裡跟白癡一樣。但我們去摸父母年代的東西，自以為復古得意洋洋時，在他們看來則跟智障一樣。

看到這段話想起過年時全家一起去土溝，當時土溝找來南藝大學生，把整個農村打造成美術館，吸引了不少觀光客。

去了之後爸媽只淡淡地說：「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打水、在紅磚土瓦屋裡睡覺，哪有什麼好驚奇的，這些都是我們真實的生活經驗啊。只有你們這些都市孩子才在那邊復古，大驚小怪。」

2014-06-10

今天一直下著雨，不過輕飄飄的、如蜘蛛絲一般輕滑，落在葉子上都顯得無力。早上趕著考試，沒穿雨衣，一路飆到學校，考完試才發現全身濕著，乾不了。回家換衣服的路上突然想到，臺語有句話說：「暗雨落久土也會濕」，大概就是這樣吧。情緒亦如是，即使只是些微不足道的麻煩，若無去除，久了還是會生病。

2014-06-11

搜尋入伍時間，輸入法幫我選「入五十肩」。

真是謝囉。

2014-06-14

確實人都會想要自由的生活，但如果要這樣就不要結婚呀，不結婚、不成家就好了，這樣就自由了，做什麼都沒關係。但是，選擇自由便有與之相伴的寂寞與苦痛，這是要付出一定代價才能換到的，想要兩者兼得不覺得卑鄙嗎？自由不應該是透過犧牲他人去得到的東西，而是要犧牲自己才能得到的。日劇／《倒數第二次戀愛》

2014-06-15

今年雨下得多，總覺得整個城市灰濛，被雲包覆住。鳳凰花不開，倒是路旁一叢叢色彩過飽和的牡丹被雨打落一陣，依舊有幾朵挺立著，抵擋著夏天。

原以為春天會一直下去的，直到上週最後一次語法課時，老師邊說「好悶」邊開窗。窗戶打開那剎那，蟬聲喧囂，心裡的牡丹花都落光了。

2014-06-16

起飛了。

飛機緩升突破雲層，思緒卻下沉，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一些人。雲上陽光普照，有時相信人的記憶是無限且不消逝的，只是遠的那些暫時被海流帶走，在一個合適的情況下才會歸來。

抵達日本時是上午十點半，踏上異鄉土地，感覺魔幻。屋舍儼然、道路平整，一如他們的民族性，方正而壓抑，美麗卻不容異己。

2014-06-17

第一晚向旅伴說了太多自己，今早後悔萬分，似乎時常如此。

上午去清水寺，碰到日本中學生畢業旅行，不禁感嘆起青春。那個年紀最癲狂，像是初入林地的幼獸，單純勇敢，容易受傷。

在新京極的みな百貨買了兩本信紙。喜歡日本文具的簡樸素雅，台灣總愛在信紙上做花俏圖案，活像整個社會都是孩子似的。

2014-06-18

一早飄著雨，不至於出不了門。搭市營公車到伏見稻荷大社，有別於其他景點座落於車站以北，稻荷大社在東南一隅，吐納著觀光客。大概因為下雨，山裡靜謐十分，一轉身就遁入林蔭。後來遇到一群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將人從渺渺雲霧中拉回，腳又觸地，回歸現實。

2014-06-19

大阪與京都真是兩個不同氛圍的城市。若京都是優雅高傲的千金，大阪大概是無厘頭的青少年。

夥伴們不耐走，趁他們午睡時，自己出去晃了一圈。獨自行走十分自在，無需照顧他人。想起林夕寫的《再見二丁目》，唱著：

無論於什麼角落
不假設你是否在旁
我都可暢遊異國
放心吃喝

2014-06-20

昨天收到華語教學學生的信，說這學期很感謝照顧，之後有空一起喝酒。

心裡有點感動，但我沒有要跟你喝酒。

2014-06-22

How can you stay outside?
There’s a beautiful mess inside.

2014-06-27

中午與芸菩吃飯，聊到旅行，交換了彼此想法，也祝福以後各自往前。

晚餐與博淳約吃品田牧場，不曉得為什麼服務生一直到桌邊打擾用餐，他一生氣，便直接請服務生不要再靠過來。聊了什麼具體不記得了，說是最後一聚，像是完結了什麼，可明明連過程都不完整。

我不討厭離別，但十分重視道別的方式。

2014-06-28

博淳找我下午去竹東，逛書店。

騎車比預期遙遠。一路上沒特別聊天，不過不討厭那樣的沉默。到了竹東他才問我是否認得路，我以為他已去過，便沒有查地圖，所以搖頭，告訴他待會再問路就行了，別緊張。他似乎訝異這樣的回答，以為我是嚴謹且照表操課的人。

我的確是，除了旅行之外，總之後來還是到了。

回程時換我騎在前頭，第一個紅燈他問我為什麼時常自己旅行，之後我們利用每次紅燈交談，可能二十秒，可能三十秒，談旅行、旅伴與自我。他問我：「你會覺得自己矛盾嗎？」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原本就怪。」我愣了一下，這樣回答。

某次停駐他吞吞吐吐地說：「我騎車時總在想，下一個紅燈何時才會到呢？偷偷希望一路都是紅燈。」其實我也是，但沒告訴他。一直到了清大前，我們在 T 字路道別，大學四年就結束了。

2014-06-29

蹲馬桶時想到，如果世界上有一種蟲專吃排遺物就好了，可以把牠放到直腸裡互利共生。然後又思考要如何控制數量呢？萬一過度繁殖會不會對人體有害，必要條件是這種蟲要透過有性生殖來繁殖，人體裡只放一條。而蟲有壽命，所以要定期去醫院放入一條新的。

只是，說不定性行為時，另外一個人的蟲會轉移陣地（?），想到這邊覺得可以發展成科幻小說（或是情色小說）。

2014-06-30

整理完東西後，自己騎腳踏車去買晚餐，有種我只是回來幾天，還會回新竹的錯覺。然後想我的確是回到家了，大學之前跟家人一起生活，那種回家。

原本以為與納茲道別不是件太困難的事，直到他被君潔接走，才發現人在道別時真的好難瀟灑帥氣。

仔細想想，也許是因為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雖然自認獨立，也能夠跟自己共處，但養了貓之後，像是多了一個伴侶，在最焦頭爛額的一學期陪著我。他會在深夜忙碌未成眠的時候在桌邊半睡著，偶而睜眼看我，會躺在我的腿上讓我順著他的毛，聽我說話。

也許過一段時間會慢慢沖淡這種情緒，還是先去吃宵夜好了。

2014-07-01

有點想跟媽說想趁著當兵前再環島一次，但感覺說了會被敲斷腳骨，還是在家裡安分地待幾天好了。

2014-07-02

在家庭裡，想要享受足量的愛，就要付出對等的責任。責任不只是老者慈愛、幼者孝順，還有溝通與解決問題。

回家了，發現家裡因為阿嬤的關係氣氛緊張，從小到大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爸媽想搬出去，我當然贊成。只是弟弟升上高三，即將面對大考，生活不能有大變動。想了一下，決定與阿嬤溝通，縱使不願意面對衝突，也要幫弟弟擋住這關，讓他安心考試。另一方面，氣球已經飽和，總要有針來刺破它。

2014-07-03

與德興聚餐，昨日他說有些心裡話想告訴我，原來是與交友軟體認識的網友見面了。他說對方是 17 歲的女孩，17 歲，該聊什麼呢？我也不曉得。其實像他這樣良善的人，總有一天會遇到合適的女生，我相信有人會明白他的耿直與拙態背後藏著的真誠。

可若如此告訴他，就太不現實了。只希望他能一直保留現在的樣子。

2014-07-04

夜裡 11 點半媽來找我借手機，說要打給妹叫她起床，才知道她要連續四天上大夜班（凌晨十二點到早上八點），一個人照顧八個嬰兒。

妹接電話聊幾句之後就開始哭，說太累了她不想做了，哭一哭掛掉電話，還是上班去了。剽悍如她面對工作時還是會軟弱，希望她能慢慢撐過去。

2014-07-07

夢到一隻蜜蜂與黑底紫斑蝴蝶交纏，湊近一看，蜜蜂猛然把針往蝴蝶身體裡螫，蝴蝶即死，而蜜蜂搖搖晃晃一陣之後，也死了。

2014-07-09

夜裡接到琬宜的電話，她似乎在哭，但忍著。她有個喜歡的男孩（對方應也喜歡她），但她選擇逃離。她告訴對方不要再見了，決絕而殘忍，對自己亦是。她說朋友都告訴她那男孩不好，她雖覺得一個人會有不同樣子，但她看到的特別美好。

我說：「不如就相信自己吧。」她終於止不住抽噎，告訴我她不敢相信自己，上一段關係她信心滿滿，卻渾身是傷。

沉默了一陣，我告訴她：「他人的意見固然重要，但不能照單全收。我從來不覺得一個人只會有一種樣子。妳要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他在妳面前的這個妳喜歡的樣子，是真的。就像妳的前男友，在一開始一定也有某種樣子，妳才為他著迷。只是因為時間，他變成另一種妳不熟悉的樣子。」

「所以並不是妳識人不清，而是人總會變。」

說完便後悔了，實在討厭自己像個導師一樣講些裝模作樣的話，不過我是真的這樣想的。

2014-07-11

回家後一天拉得很長，早睡早起、看書、寫字或騎車亂晃，偶而有些與老友的約會，上網時間倒是逐漸減少了。

最近在讀李時雍的散文集《給愛麗絲》，初讀時不適應，若是高中時我必然會被他華美的詞藻及堆疊的複句勾走心魄，可現在讀只覺得疲憊。讀了幾篇之後，像是找到了一種敘事脈絡，文章多是短句，讀著有了節奏，有了節奏，便不覺得焦躁拗口了。

2014-07-13

媽是那種閒不下來的人，夏天的時候會買茶包回來煮一大鍋紅茶綠茶或奶茶，同時也泡蜜茶之類，冰箱裡永遠有兩種飲料可以選。

昨天只是隨口說了能不能不要再喝茶類，做點檸檬水吧（講的同時還喝著紅茶，真好意思），今天早上就看到三大罐檸檬水在冰箱裡了。

總是在這種時候覺得回家還不賴。

2014-07-21

整理過去的信件時，偶然看見立澤學長寫的這段話，關於傷害與復原。當時也許沒什麼感覺，今日再看到，像是腦中某個曾經打結的地方鬆解了，故特別記下來。

那是因為在那個當下，沒有人可以讓你訴說且發洩，所以讓這傷痛永遠的存在。但或許在那個當下，就是在你的心靈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所傷害之際，你的心就像是運動傷害般的受傷了。只要你再度的奔跑或從事那個活動，你就會感受到那個傷害。

2014-07-23

觀光局的宣傳影片越拍越好，但台灣本身有沒有變得更好就是另一回事了。總不能每次都想用人情味把缺點掩蓋過去。

2014-07-25

媽媽常做小紙盒，用來裝垃圾。我小時候向她學，也喜歡這樣的方式，先把垃圾丟到紙盒，滿了再倒垃圾桶。漸漸地自己也成了一個紙盒，蒐集別人的情緒，然後一次倒掉。

2014-07-26

與女孩們的聚會常常只是聽她們聊天，大多關於感情，講到總是停不下來。我只能邊喝飲料邊聆聽，偶而她們突然想到我在場，轉過頭來問意見。

後來聊到熱烈處，講各自的偏執，筑恩突然轉過來，煞有其事、鄭重地說：「我覺得啊，以後你可能會遇到一個人是我們都不覺得很好，可是他講了一句話打進你的心裡，你就淪陷了。」

2014-07-29

辦完兵役抵免手續後，跟宇曜坐在母校榕樹下閒談，從大學聊回高中，看校園裡學弟叫著、笑著、奔跑著，青春真好，只是不復盛。

2014-07-30

印象中，每次與凱裕學長有約，都會碰到一些小事故，因而總是延期。每次同他說話時，我才覺得自己稍微像個大人，當然以年紀來說早就是個大人。雖然不太明白大人的聊天該是什麼樣子，不過與他對話時，總覺得好像成熟一點，雖然瑣碎，但有聽有說，交換的過程很清楚。有說有笑，間雜著一點沉默，大人的對話該是這樣嗎？

與其他朋友聚會時，我聆聽的時候會多一些。大部分的人都以為我理智，所以時常向我吐露心事。我不喜歡陷入單向傾倒煩惱的狀況，因為對方實在太沮喪了，而自己會因為找不到適合的安慰話語而感到難過（其實有很多冠冕堂皇的勵志言論，卻因為覺得虛偽且於事無補，所以連一句都不願意說出口）。

如果是一幕全觀的場景，就像是兩個孩子在畫面裡對坐著，垂頭喪氣，一種絕望的氛圍，像是人生就此停滯了，令人對往後一切完全提不起勁。從來沒覺得現在的這些煩惱不重要，伴隨著成長，會遇到的困難只會越來越多，有些能翻越，有些即使蛻變為成熟的大人（成熟大人是什麼樣子呢？）都無能為力，所以才需要一起想辦法，如同寒冬來臨，大家窩在一起比較溫暖。

2014-08-01

凱裕學長寫了一段長長的訊息安慰我不要太擔心入伍。

他說：「其實一進到新訓場地就會比較不緊張了，看到一堆廢材就覺得憑什麼自己要緊張，那些白痴都不緊張了。」

很有他的風格。

2014-08-03

幾日前與 Hsin 在餐館裡吃飯，討論一些議題，他的態度時常與我完全相反，但還好我們都能不偏激地交換彼此的想法。這次閒談中，從速食愛情談到愛的起源，是性還是喜歡？我說現在太多人以性為優先，才讓戀愛變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困難。

他如此告訴我：「假設有一對情侶，先確認心意交往了，然後個性、嗜好……各方面都契合，直到最後才發現性事不合，彼此也無法為了對方忍耐，怎麼辦？性是生理本能，不像其他要素可以改變，當你覺得不合適，那就真的是不合適了。所以有人因為在意這件事，把性的順位拉到最前，直接而乾脆。不同的只是順位與交往的步驟，同樣經過選擇與磨合，愛的過程也同樣艱辛而需要克服，不是嗎？」

聽完後我為自己太早定論表示歉意。

2014-08-04

討厭人生裡某些回頭的時刻，有些風景太令人不捨，於是就停下來了，腳步不再推進。可風景獨自美麗，停下的自己卻不斷衰老。

所以這樣不好，頻頻回頭不好。

2014-08-05

君潔傳了照片來。熊是我讓納茲帶去的，從收養他（那時大概一個月大）就陪著他了，君潔說她把熊洗了，結果納茲還是認得熊（貓大部分時候是認味道），表示他對熊的記憶是靠其他感官。

希望他對我的記憶也分別儲存在不同感官裡。

2014-08-08

回家住了這一段時間，發現新營的貓多了，居民也會餵養照顧。印象中小時候街上是看不到貓的，大概是因為鄉下，狗屬陽、貓屬陰，大家對貓特別忌諱。

剛回家時有一次騎車去書局，走了一條平常不會走的巷子，碰見一隻幼貓，後來我便改走那條路，有時會看見他、有時不會。有一天傍晚過後下了大雨，雨停了之後我去看他，把腳踏車停下來時他竄出來在腳邊蹭，好親人，這也才發現附近有食物與水，大概是居民放的，還好。

2014-09-17

當兵之後，素來沉默的爸開始不厭其煩（不止一次的意思）憶當年，我想一切都是國軍的巫術，現在只能假裝有在聽，然後在心裡吶喊「我知道了請不要再說了。」

2014-09-20

大姐結婚了。

年紀越大，參加婚禮也越容易感動。也許是現場氣氛，也或是長到一定年歲，變得敏感。喜歡看父親將女兒的手交給新郎的一瞬，美好憂傷。

2014-09-22

看完 Please Like Me 第七集覺得一個青春喜劇可以寫成這樣實在太強悍太有企圖心了，第七集只有主角與他躁鬱症的母親兩個人健行與對話（佐以澳洲美景）。

主角的感情線當然是個重點，但這部劇反而讓人更聚焦於劇中討論的其他議題上，像是第一季討論同志與家庭關係，第二季講的則是心理疾病。故事以喜劇為基底，上頭鋪了一層厚重的憂傷，看似荒謬卻十分有深度，且不流於煽情。

2014-10-03

上星期回新訓中心等候撥交，人們被分類，一群一群，等候各單位派車載走（當時腦中浮現豬要被載去宰殺的畫面）。下部隊後沒有直接到單位報到，而是被帶到另一個單位接受調適訓練，為期一週，比起新訓輕鬆許多，吃住品質也往上跳了好幾個等級。

昨日被帶回所屬單位報到，新訓的要求像是印記一樣刻在身體上，在新環境裡顯得太緊繃嚴肅，長官不斷提醒我放鬆，立正不用站太直、吃飯時手靠著桌子也無妨，諸如此類。一整天我不斷回答：「好。」晚上睡前胡思亂想了一會，想自己緊張不安時總是繃著臉裝作冷靜，其實再怎麼不動聲色，那種心情大概還是像磁波一般，震盪著，輻射穿過別人身體。

2014-10-06

搬回家住之後，有些想法慢慢在改變，說不上來，但切實感覺體內翻動。

以前常叫媽找個生活重心，不要時刻把自己綁在家庭。現在想來真是自以為是。身為一個家庭主婦，或許孩子與先生就是她的人生，她燃燒付出，也樂在其中。既然如此，做為人子，讓她繼續依賴、煩憂、填滿她的人生。這些，應該還是做得到的。

2014-10-17

聽聞納茲在面對野貓時會挺身吼叫，真是隻勇敢的小貓（其實胖到5公斤也不小了），不過我想他應該是害怕吧，只是逞強。

2014-10-18

如果你勇敢，你就是自由。電影／《NO》

2014-10-19

不曉得是哪個環節出問題，讓阿公覺得我能帶筆電去軍中，他已經問了兩次我為什麼不帶筆電。

好想搖阿公肩膀跟他說：「阿公你距離當兵太久忘記要保密防諜嗎。」

2014-10-24

又過了一週，接了新的梯隊，但對工作仍不熟稔，有些喪氣，希望盡量別給別人造成麻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無論如何要維持基本工作態度，別懈怠。

2014-10-25

昨日與博淳聊天，他說最近在整理房間。「找到幼稚園看的童話與百科。」他說，他不曉得該如何處理，覺得留著無用，也不想丟。

「別丟吧，很可惜。」
「不會丟啦，以後給你的小孩看。」

我想告訴他，自己大概不會有小孩。過了一會兒，又想，為什麼他不是說「我的小孩」，而是「你的小孩」呢？

2014-10-26

喜歡在書桌前提筆寫信那種慎重，收到朋友的信時，也常會想他們那樣慎重的心情，覺得十分珍惜。收到少揚來信，攤開第一眼便是醒目的藍色玫瑰。我期望成為一個溫柔敦厚的人，在此之餘，也維持多刺的姿態。

2014-10-30

討厭所有要介紹自己學歷的場合，讚美或讚美中夾帶的訕笑都令人難堪，要學習不卑不亢。

2014-10-31

媽媽說，弟弟的壓力來自於我。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不在弟、妹面前討論課業與成績。老實說，儘管有些時候因為自己讀了不錯的學校而感到開心，但真的不認為成績代表什麼。

只是無法控制外人有意或無意的比較，偏偏弟弟又是纖細敏感的性格，我很抱歉，但也無法為他擋下那些。

2014-11-01

社群網站讓我們變得容易出現，更容易無聲無息地缺席，但缺席不是因為社群網站，而是遙遠的空間相隔。

2014-11-08

眼皮跳到覺得自己顏面神經失調。

2014-11-09

納茲結紮戴了頭套，身上還有未散盡的藥水味，他愛理毛，肯定覺得難受。我想抱他又怕他疼，也怕他不願。他看我，不曉得是否記得曾經相伴，我怕他都忘了，又希望他都忘了，分離憂傷。

希望他也會倒數，明年退伍，我們一起回家。

2014-11-15

愛情很像一片片非常可愛的藥布，可以癒合任何男女的痛處，缺點是貼得太久容易受傷，所以只好偶爾拆下來，抽離一陣後想貼再貼；如此反覆進行，不斷地撕開、貼上，撕開又貼上，慢慢成為習慣動作之後，也許愛情便能呈現我們想要的所謂永恆。《誰在暗中眨眼睛》，王定國

夜雨總無聲息，往往早上開門見一地濕溽才知道。有些感情也是這樣，輕而溫柔，不擾人夢，只是雨總是會停。

2014-11-22

「你覺得我這樣不好嗎？」
「妳其實已經有想聽的答案了不是嗎？」

雨萱與我相識是國中的事了，當時她不叫這個名字。這數年之間，我們幾次斷了聯絡，卻總陰錯陽差地尋回對方。幾日前收到她的簡訊想向我借書，約了今日，心裡明白她又碰到狀況了。

「我戀愛了，」她說。
「有猜到。然後呢？」
「我不曉得，我不知道這樣說好不好，好像有點帶著利益關係，我發現我每次戀愛總是想著能從對方身上取得一些東西，他的經驗、博學、處事哲學，或僅僅是簡單的，他的目光。這些能讓我變成更好、更自信。」
「但我與這個人交往後馬上就發現我不會從他身上獲得任何東西，任何。」
「所以妳想分手嗎？」
「你覺得呢？這樣的戀愛心態好嗎？」
「我不知道，他喜歡哪部分的妳？」
「大概是性吧。」
「但你會問我，多少表示妳也有一點想與他繼續下去的想法吧。」
「你覺得我這樣不好嗎？」

其實她已經有想聽的答案了，不是嗎？

2014-11-25

一杯理想的珍珠奶茶就是在奶茶喝完時杯底只會剩兩三粒珍珠。

2014-11-29

像是長久緊咬著牆的釘子因為巧妙的施力一瞬間被拔出，痛快，但還是不可避免留下一個小洞。

2014-12-07

網路發達，說起來世界更小更近了，但是雖然無處不是人，與我們卻不真正相干。我們寫部落格開臉書發微博寫推特，彷彿了解著別人，也隱然覺得自己彷彿被別人了解，而其實是虛相。正因為有這種美麗想像，卻反而對照出我們的現實益發孤寒。《看》，袁瓊瓊

2014-12-14

進月台前遇到惟絜，國中畢業後巧遇過幾次，上次已是大二時的事了。每次相遇都覺得世間大概少有女子及得上她，漂亮、知性、聰明，嗓音溫柔而態度堅定，毫無破綻的完美。

2014-12-19

今年冬天來的實在太晚了（時常懷疑可能是在新竹待久了忘了南台灣的季節流轉），總之終於到了需要把自己穿成不倒翁的時候。

幾天前，一個來受訓的兵發高燒，隊長要我到醫護所當看護。坐在床邊鐵椅上，看著他吸著鼻涕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除了感冒之外，我想我的目光大概也造成他一些困擾，於是拿起白紙，隨手寫些字，不久後便聽到他的呼聲。寫著寫著半個早晨便過了，請醫官來替他量體溫，燒已退。

「那要回去上課嗎？」我問。

他搖了搖頭。後來他也不睡了，便坐起來同我說話。後半個早晨我們隨意聊著，具體沒印象了，只記得他高中甫畢業便入伍（大多數志願役新兵都如此），語句裡始終熠著光，那是 18 歲少年尚未褪盡、身體裡涓涓流著的純真與喜樂。

帶他走回餐廳的路上，我不斷想起徐佳瑩的歌裡唱著：「我們有沒有比從前快樂」，全然沒有與已經擁有的人不會知道什麼是「理想」人生，嚮往著理想人生的歸因僅有－－現在的生活不理想。

2014-12-20

每年一過八月，留心市面上各花各色的手帳就變成生活一大事，直到找到合意的，下了訂單拿到手，一顆心才安穩落地，一年剩下的時間便試想著明年如何填密它，往往事與願違。

這世間不乏事與願違。

年復一年活著，若年末交接處是條長河，劃開兩頭，我們就像在這岸望著彼端華美的花。年復一年，努力從上一個彼岸渡到如今身處的這裡，眼光卻總是超前，始終望著觸不著的彼岸花，身旁的那些，反而被忽視、錯過了。

錯過便凋零，報應在日後的惋惜。然而，若不看向彼岸之花，人又如何會願意前進呢？

2014-12-24

步履放輕鬆
未到高峰不要劇終
旅程仍然美麗
長留住寄望
發展於心中

2014-12-31

「人生呀就像一條路，一會兒西一會兒東。」胡德夫唱的《匆匆》，時光真匆匆，又這樣長了一歲。

年歲增長不等於心靈成長，有時隱然察覺自己改變，卻無從深入追究。意識到自己適應孤獨時，便感到慌張，提醒自己不能麻木。

若是以為只有自己也能活下去，就同時喪失柔軟的心。